接到堂弟的电话,我赶紧到市场买了他最爱吃的几样菜。
堂弟是叔叔的小儿子,小我三岁。
小时候,爷爷奶奶不喜欢在城里工作的父母,自然也不太喜欢我。
每个月我都会跟着父母,按期到老家给爷爷奶奶送生活费。
奶奶总是宠溺地抱着堂弟,给我的杏啊、枣啊、瓜子之类的零食也总是比堂弟少……
那个时候的堂弟,他总会笑呵呵很得意的看着我,我也不怎么搭理,
就会转身跑到大门外,跳上被村里大人小孩围观的吉普车里自己玩。
堂弟也会追着跑出来,站在离车门最近的地方,眼巴巴的看着我,我就会冲他摆一下手喊“上来……”,
堂弟就会高兴的蹦上车,奶奶给的那些吃的就被他全都扔到了车座上……
堂弟十四岁时,叔叔婶婶就都过世了,堂弟哥俩成了孤儿。
此后,每年的春节,母亲会早早的把堂弟他们叫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年,
父亲总会给我们做他最拿手的红烧肉……
一年一年的过着,堂弟我们的感情也一年比一年好了。
直到我们都成家立业,堂弟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过年三十,
但每年的大年初一,堂弟都是第一个的过来给父母拜年,父亲还是做他最拿手的红烧肉……
2006年,我让已买断工龄的堂弟到南京帮我打理一些事情,
自然堂弟就成了我们家庭中的一员,我们姐弟就在那座无根的城市,相互陪伴着温暖着,一晃就过去了16年……
厨房里热气腾腾,堂弟进门后,习惯地到厨房问“大姐,做啥好吃呢?”,
“红烧肉,这次肯定和你大爷做的味道一样”……
“大爷”是我们老家,对父亲哥哥的一种称谓,我和堂弟平时做饭时,聊的最多的就是父亲,
也总是喜欢做红烧肉,父亲红烧肉的灵魂是熬的糖色、火候、时间……
而我们总是以最快的时间,科技的调料来勾兑印象中的红烧肉,所以,这么多年,也没能做出一次父亲红烧肉的味道……
这次,我按着父亲的做法,一步一步认真的做着……
吃饭了,红烧肉的味道像极了父亲做的,堂弟边吃边说“太好吃了,这回和我大爷做味道真一样啊”,
身体不好的二哥,一声不吱,闷头吃着红烧肉,时不时的抹着眼角……
其实,怀念父母并意味悲伤,而是应该在回忆里,在父母给我们留下的精神遗产中,
汲取最纯朴最无价的精神财富,给生活以开示,给人间以温情!
(投稿)